诺亚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比逆天更离谱的词。
否则他真的很难去形容这俩姑娘的邪门程度。
你们的整活创作没有瓶颈的吗?
看看现在这情况,开始试炼不过两分钟,蔚蓝圆桌已经可以点投降了。
安娜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雪莉被猴子砸得上蹿下跳。
山洞外的密林间,几缕斑驳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冠,落在诺亚懵逼的脸上。
鸟翼族姑娘嘴里蹦出的“恐高”两字,直接让诺亚的大脑当场宕机。
在那之后,他花了约半分钟的时间来理解现状,最后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默默滑动掌心那颗红点,唤出公会证明,并按照先前书中记载的那样,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试炼中止”。
这塔没法爬了!
几束白光从天降落,笼罩在两人一鸟的头顶。
几乎是转瞬之间,空间横移后的晕眩感袭来,四周的色彩被打碎后重组,拼凑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画面。
虽然十分遗憾,但诺亚必须要面对一个事实。
他很有可能是阿尔文小镇的试炼失败速通记录保持者——两分三十五秒。
但凡进去能跟那群小型魔物交交手,哪怕玩个石头剪子布都能混个三分钟。
诺亚回过头来,幽幽地盯着满脸茫然的雪莉以及倒在地上的安娜,忽然感觉这日子似乎比他昨天晚上设想的还要糟糕……
悬崖边清爽的风吹在诺亚脸上,压根吹不走他几乎要扭曲的表情。
这太tm离谱了。
……
……
回去的路上。
诺亚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苏醒过来的安娜。
她虽然是个废柴,还是个莫大的累赘,但再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还是一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让她几乎半裸着身子,暴露在大众视野下不是什么好事。
安娜有气无力地道了身谢谢,哪怕是向来没心没肺的她,此时也露出几丝赧然之色,不太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雪莉就跟在安娜身边,抿着嘴,表情有些委屈。
“那什么,会长呀……”
安娜撩起鬓角红发,睁大眼睛,看着只是板起脸,丝毫没有怒气爆发的诺亚,惊讶于他的镇定,同时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对我们就没什么感想?”
诺亚走在最前方,听到安娜的话,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你希望我能有什么感想?”
安娜裹紧诺亚的大衣,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就像先前我们找来的那些会长一样呗……先是暴跳如雷,再是指着我们的鼻子一顿臭骂,最后气愤地扭头就走,隔天只有一封辞职信送上门来。”
诺亚挑了挑眉头:“先前那些会长都这样?”
“是呀,都走了十几个了!”
鸟翼族的姑娘在这时冒了出来,不满地抱怨一句:“他们跑得可是一个比一个快,还骂雪莉是不可救药的傻鸟……”
某种程度上,他们并没有说错。
而那些先代会长们之所以连夜跑路,估计也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说实话,诺亚也看不到。
仅凭安娜和雪莉,恐怕根本见不到高塔二层的景色。
他甚至觉得她们应该被公国列为五级残障人士,每个月都能去领取公国发放的低保金。
“所以……你不跑吗?”
安娜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的声音本该始终轻挑、得意、玩味或者阴险狡诈,作为早早被诺亚在心里打上【人间之屑】标签的仪式魔法师,她不要脸的模样早已深入人心。
而此时此刻,她问出这一句话时,诺亚却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娜也好,雪莉也罢。
她们都是公会的成员。
如今这个时代,公会的社会地位几乎等同于家庭,合同里的条款大多以二十年为底限,只要加入了公会,未来的二十年内,你就必须与公会共荣共衰。
所以想必对她们来说,公会的会长就像家庭里新来的一位老大。
被老大接连抛弃的滋味,想必不是很好受。
诺亚没有立刻回答。
他一步步踩过泥泞微潮的土道,走向密林深处的那座传送法阵。
安娜和雪莉静静地等待着诺亚的回答,同时紧紧跟在他身后,好像两只害怕自己被抛弃的小猫。
就在来到传送法阵旁时,诺亚从怀里掏出莫妮卡小姐临行时交给他的几枚艾恩币,将其交给了看守法阵的一位年轻学徒。
学徒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眼睛,迅速扫过前方,并问道:“几个人?”
诺亚长叹一口气。
“三个。”
安娜与雪莉愣了愣,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俩姑娘顿时松了口气。
……
……
倒也不全是因为诺亚是个做善事的主。
他需要留在蔚蓝圆桌公会,探寻一番自己复活的秘密。
此前从未成功过的安娜,没有道理突然就完成如此复杂且困难的复生仪式。
这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他没有察觉到的理由。
诺亚需要知晓这个理由,再去判断这个理由是否会成为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助力……亦或者是障碍。
而且当下这可悲的团队,也未必完全没有希望。
团队里不是还有第三位成员?
那位名叫帕斯卡的修女,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扭转当前的局面。
尽管从欠款账单上来看,帕斯卡是整活败家能力仅次于安娜的一位强者。
只能说希望不大。
但总得试试。
……
两人一鸟回到阿尔文小镇的时候,天色还是很明亮。
毕竟诺亚等人出行攀登高塔,算上路程,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小时。
本以为初体验会是怀揣着热情的,新奇又漫长的一段旅程,未曾想到途中发生了意外,导致诺亚早早地回了公会驻地。
他只能说服自己——第一次嘛,快一点很正常,两分半钟也很厉害了。
……怎么感觉越说越心痛。
行走在人潮渐渐拥挤的街道上,诺亚叹了口气,随后看向身旁始终保持乐观的雪莉,尝试着问出口。
“你确定你真是鸟翼族?”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
事实上,诺亚亲眼见识过安娜某个失败的仪式魔法——这玩意在地道里的爆炸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威力也是极其不俗,想要突破高塔一层可谓轻而易举。
所以如果雪莉能够起到护卫的作用,想必她们能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队伍。
但雪莉恐高。
基于这一点,诺亚开始怀疑起雪莉的真实种族。
“我当然是鸟翼族!”雪莉瞪大眼睛,“会长你可以怀疑我的脑子,但你绝不可以怀疑我的种族……你看,我翅膀都在这儿呢!”
说着说着,雪莉甩了甩胳膊,把手臂外侧的翅骨和羽毛都甩了出来。
诺亚伸手摸了摸,发现羽毛的触感十分柔软,而翅骨则相当坚硬,且只需轻轻抚过,就能清晰地感知到翅骨的形状和分布。
一千二百年前的记忆中,当然也存在鸟翼族。
他们的翅膀和现在雪莉的翅膀,触感和外观看起来并无多大区别。
从这一点来判断的话,雪莉确确实实是只鸟。
可是哪有鸟恐高的?这也太丢鸟了!
安娜出现在诺亚的另一侧,此时脸上恢复了往日里的坏笑,打趣道:“我看你这翅膀跟摆设没多大区别,要不哪天拆下来给我当仪式材料?”
“不行!”雪莉义正严词地拒绝,同时收回翅膀,“这可是我们鸟翼族的骄傲!”
“反正我是没看出来骄傲在哪。”
安娜眯起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雪莉,“我挺赞同会长的想法,你说不定真的不是什么鸟翼族……而且仔细想想,你和寻常的鸟翼族还真有点不太一样。”
雪莉顿时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盯着安娜,小脸上满是不安:“哪……哪不一样?”
安娜想了想这些年雪莉的表现,突然转过头来:“会长,你这一路上有没有见到过其他的鸟翼族人?”
这句话提醒了诺亚。
他回忆片刻,随后摇摇头,确信自己从未在城镇里见过其他鸟翼族。
尤其是当面前街上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时,他越来越能意识到雪莉的珍稀性。
诺亚觉得这很奇怪,朝安娜问道:“鸟翼族很少见?”
“不,鸟翼族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都不算稀有种族。”
安娜披着诺亚的衣服,赤着脚踩在石砖路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知识储备:“要知道由于鸟翼族的习性问题,城镇大多不允许他们擅自进入,同时它们也对人类城邦没有太多好感,往往也不愿入住人类密集的区域。”
“明显雪莉是个例外。”诺亚看向那位鸟翼族少女。
“没错。”安娜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就是雪莉特别的地方,由于她不具备鸟翼族通常都具备的【习性】,所以她被特别允许留在这座小镇。”
诺亚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问道:“那是什么习性?”
安娜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说了一句:“随地大小便。”
诺亚:“哇哦。”
他的内心确实哇哦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想起,鸟类是没有括约肌的。
鸟翼族是半人半鸟的种族,而非常不幸的,它们迄今为止仍未进化出括约肌这一用以维持文明和风度的肌肉组件,所以它们要排泄时,通常会直接选择放纵。
想象一下:上千只鸟翼族住在人类城邦里,它们开心的时候就飞到天上跳舞,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堆意义不明的东西从天而降,臭味将瞬间在整座城邦内弥漫,而你刚装修完的新房则被一团排泄物砸穿了天花板,径直落在你的床上。
诺亚觉得那画面只能用残忍来形容。
他定了定神,担心地看向雪莉:“所以你……”
“我可不会啊!”
雪莉连忙否认:“我打小就没尿过床,当时还因为这事,差点被老爸送去给族群里的老巫医看病呢!”
安娜在旁跟诺亚小声地叨咕一句;“我怀疑她的脑子就是那时候被巫毒药水泡坏的。”
“我脑子没坏!”雪莉气得差点要和安娜掐架,“而且我就是鸟翼族,我爸妈都是鸟翼族,我怎么可能不是?”
“这个嘛……嘿嘿,不好说。”
“安娜,你——!”
眼看着俩姑娘就要打起来,诺亚只能像拉扯小学生似的,把她们暂时拽开。
他穿越前没当过爹,但他现在已经能理解那些父母的感受了。
有两个糟心的娃,真是容易心累。
“好了,雪莉的事先放一边。”
诺亚把两人拽开后,看着互相龇牙咧嘴的她们,无奈扶额,同时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
话音未落。
几道陌生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诺亚脚步忽然停顿,安娜和雪莉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们好奇地看着诺亚,而雪莉则心直口快,当即问道;“怎么了会长大人?”
诺亚没有回话,而是朝前方敞开的大门内部望去。
蔚蓝圆桌的公会驻地里,大厅柜台前方,此时正站着四道披挂长袍的人影。
女仆莫妮卡小姐站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与他们交谈着什么,目光比平时面对安娜和雪莉时更加冷漠。
尽管诺亚从未见过他们,但根据记忆里的画面,他不难从这些深蓝色的长袍和肩膀处的天平图案上推断出对方的身份。
均衡协会。
这是来催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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